做个王八，做个王吧

昨晚又看了一遍《加州之王》，内心有了不同的感觉。以前看的是留了大胡子的迈克尔·道格拉斯的游戏人生，生活自娱自乐，玩玩音乐，真羡慕他的这种洒脱。我从不偏视精神病人，他们才是这世上最生活的人。在精神病院蛰居着是王八，但最后找到西班牙传教士的黄金宝藏，就一定是王了，名副其实的加州之王。为什么最后迈克尔·道格拉斯能失踪又找出宝藏？因为只有无价的梦想才配拥有宝藏。那宝藏只属于他。我最爱恨交加的对白是埃文·蕾切尔·伍德对他的评价：“查理，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总要这么玩世不恭？”这样的话一出口，明摆着逼一个王做一个王八了。

我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踏实一点。就像我现在每天上网做的事，在FACEBOOK上玩一遍开心农场、彩蛋宠物，在TWITTER上留留言、看看名人，在电影时光MTIME上玩卡片、答答题，在谷歌阅读器上看看华尔街日报的新闻，偶尔再看看电影、下点歌。前两天 上不了网，重装了系统之后才发现内容全毁，一无所剩，我还活着的证明也就只剩这些软件、文件、杂志报刊、视频、音乐了，逼着我狠狠连下载了两天才补起来。这样活感觉很空虚啊，就像活在《黑客帝国》的母体“Matrix”里，只是空空的数据。

我只能闷在家跟网络打交道，友人们都在外面玩啊、打工啊，跟社会互动着，好奇着打量一切。我的一位同学说得好，“上班这种事，干够一个半月就再也不想当初的有活干就行了”，他对算经验之谈吧。极高人次都嘲笑我，说我干活会像荻也千寻一样。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。刚开始，没待在装修的干，现在挂名是在婚庆公司，但尚未正经上班，真的是没人要我了，连廉价劳动力的机会都不给。



要想生活，都要做王八吧。我当然也知道想要生活的好，必须放低姿态。我也放低了，我已经跪在了生活面前，可生活还不满意，他要我再放低，他要踩在我身上。为了我仅有的一点尊严，没有答应，可我这点卑微的自尊能坚持多久呢？结果不难想象。

我活着的目标一直是为了一种叫“个性”的东西，这东西非常虚无缥缈。换个不同颜色的iPod耳机，这不叫个性；家里摆个好看的宜家家具，这也不叫个性。何况多少人连这还买不起。我现在看透这了，这世上根本没有我的原创能带来的个性。再疯狂绚丽的性幻想，能比过《西西里的美丽传说》里的维克多幻想莫妮卡·贝鲁奇的性感裸上下身？再会看电影，能比上《猜火车》里的吸毒青年神侃？再会玩什么狗屁装置艺术，能比上蓬皮杜艺术中心里的杜尚的小便斗？看看吧，我们活着只是在重复着世界的人和事。

想想上一期《南方人物周刊》的5周年特刊，徐静蕾和陈丹青的Q&A，陈丹青说：“会疲劳，不太会厌倦。中年后很少懊悔，但从来沮丧，对许许多多事沮丧。但沮丧在我是很平静很日常的情绪，有时简直令我快乐。”人活啊，谁能不沮丧。


我活着，做一个王八。
我活着，要做个王吧。